【子罕言利。与命。与仁。】
罕是稀少的意思,言是直言。《说文解字》里面讲,「直言曰言,论难曰语」。言、语两个字,它的意思稍有差别,言是指很直率的直言,并没有用其他的,像比喻、像含蓄的说法,它不是这样讲,是直言。论难叫语,这是辩论,所以我们讲「论语」,这个语有问答、有辩论这样的一个意思。按照这样的解释,语和言就不同,有问有答叫语,无问而自己直说的就叫言。在《论语》当中我们看到,有很多孔子的教诲都是回答弟子们的提问,应该说是大部分都是回答弟子的提问,所以《论语》里头以答问为主,也有孔子自己直接说,无问自说。可是我们看到《论语》当中所记载的,孔子所说的利、命、仁这三样就很少了,所以叫做『子罕言利,与命,与仁』。当然在弟子们提问的时候,孔子也会讲到利、命、仁,只是他没有直说。像在答问当中就很多,譬如说「颜渊问仁」的时候,在《论语》里面问仁的很多,孔子有不同的答覆。
这里讲「罕言」,不是说不言,孔子还是会说到利、命、仁。譬如说在「里仁篇」里面讲到,「仁者安仁,知者利仁」,这是孔子自己说的。这个「仁者安仁」,就是仁者他天赋仁厚,他无所希求,所谓心安理得,所以他的心安在仁上,他不想别的;「知者利仁」,智慧的人能够行仁,而对自己也有利,所以行仁是利人也利己,这叫知者利仁,智慧的人明白这个道理,所以他很欢喜的去行仁,这里就讲到仁、讲到利。另外,《论语》里面也有「放于利而行,多怨」,如果是为了利益而去行,就是功利的这种思想,就多致招怨。因为利是人之所必争,大家都争利,自然就会起怨恨。如果利让给别人,自己不要,那就何来怨?这里也谈到利的问题。
在「尧曰篇」,孔子《论语》当中最后一篇,第二十篇,这篇里面讲到,「不知命,无以为君子」,这讲到命。君子乐天知命,这个命有天命的意思,天命到底是什麽?是因果,善有善报,恶有恶报;一饮一啄,莫非前定,这叫知命。君子知命,所以他澹然无求,知道该来的就来,不该来的,想也没用,这是知命。另外一个意思,这个命是讲使命,君子的使命是什麽?是为这个世间弘扬圣贤教育,令一切大众都能够得闻正法,而能够离苦得乐,这是君子的使命,教化众生。
虽然孔子也有直言利、与命、与仁的,但是毕竟是不多,所以这章是讲到孔子「罕言」,可见孔子并不是轻易的来说利、命、仁。那我们问,为什麽孔子不轻易说?根据《朱子集注》当中,他引用程子的话,这是他的私淑老师程颐。程子说,「计利则害义,命之理微,仁之道大,皆夫子所罕言也」。程颐先生讲,如果讲到利,我们计较利,利是人之所必争,我们要是计较的话,必定会损害他人的利益,损害他人利益就害义了,这就不义。所以孔子讲,「君子喻于义,小人喻于利」,喻就是心里怀有的,君子心里怀有的是道义,而小人心中想的是利害、功利。孔子为什麽少言利?利,已经大家都在想了,你还再讲的话,那想得就更多,所以就不讲,目的是不要让我们往利上去想、去计较。
这一点,你看孟子做得很好,孟子去见梁惠王,梁惠王是一国之君,见到孟子来了(这是一位很有道德学问的人),立刻就问他,向他请教说,「叟不远千里而来,亦将有以利吾国乎?」您老人家从千里之外来到此地,对我们国家有什麽利益?你看,梁惠王开口就讲利。孟子跟他讲,「王何必曰利?亦有仁义而已矣」,你何必去讲利?你真正讲仁义,这就是最大的利。你争利,仁义失去了,那就失去大利了,为什麽?得仁义者得民心,得民心者,国家就能稳定,这不就是大利吗?这是孔子之所以少言利的原因。
谈到命,「命之理微」,微是微妙、精微,不是一般人可以能够理解的,这道理太精微了,我们讲是高深莫测。这个命是讲天命,《中庸》一开头就说,「天命之谓性」。天命之谓性,讲的是宇宙的本体、宇宙的起源。宇宙怎麽来的,生命怎麽来的?这个是宗教里一直在探讨的问题,科学家也一直在探索,都没有能够得到一个答桉,而佛法确实把这个答桉讲得非常清楚。儒家也讲,但是讲得并不详尽,只是略略透点意思,所以这个理就显得很微妙、很精微,一般人就确实不懂,这个要详详细细的说才能说明白。「天命之谓性」,天是什麽?不生不灭的自性,就叫天。命是什麽?命是在不生不灭的自性中忽然起念头了,有个动相,在佛法里称为叫无明业相,业相是动相,动的。
现在量子力学的学派,这是物理学里头最前沿的理论,讲到,宇宙任何物质,分析到最微细就是振动,就不是物质了,就是一种动相。像现在太空物理里面提出来的「弦理论」,说物质由基本粒子组成,而基本粒子是由弦的振动产生的,就像琴弦一样的振动。这个琴弦是比喻,不是说真有根琴弦在那里,真有根琴弦,那还是物质。物质是由基本粒子组成的,基本粒子是由振动产生的,振动没有实质、没有形体。那到底是什麽动?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得主普朗克,德国的科学家,他说得好,这个动是意识心的波动,念头的波动,这跟大乘佛法讲的就一致了。在不生不灭、本不动摇的自性当中忽然起了波动,这就叫无明,这叫业相,进而就产生能见相和所见相,所见相是境界,能见相是自己。所以生命怎麽来的,宇宙怎麽来的?生命是能见相发展出来的,宇宙是所见相发展出来的。能见、所见本来是不二,是一,是动相产生的。这一动,产生了能、所,这就是佛法里称为阿赖耶识出现了。所以宇宙怎麽来的?是阿赖耶识变现的。没有动,就不会有阿赖耶,没有阿赖耶就不会有宇宙,不会有现象,是本自清净、本不动摇、本不生灭,这叫天命之谓性。天是不动的自性,命是起了动,动相产生了,两个加在一起,和合成阿赖耶。阿赖耶是依自性而起,因动而生,所以叫天命之谓性,这个性就是阿赖耶识,做整个宇宙的本源,宇宙是这麽来的。
真正如果是心不动,起心动念都统统放下,宇宙就消失了。像禅宗永嘉大师说,「梦里明明有六趣,觉后空空无大千」,大千世界整个宇宙怎麽来的?你在梦里梦出来的,因为你作梦的心在动,念念在那里作梦,一念接一念,这就产生了幻相。当你醒了之后,念头不再动了,空空无大千。我们了解这个事实真相,还有什麽执着的?对现前的任何人事物,任何的境界,不必起心动念,知道它真的是假的、空的,无所有、毕竟空、不可得。你放下了,你就得大自在,你就回归本性,你就作圣人了,这个真的叫知命。「不知命,无以为君子」,真正知命,不仅是君子,你就成圣人了。这个道理极其精微,孔子讲得少。为什麽孔子讲得少?不是孔子不知道,孔子是圣人,他知道,但为什麽要说得少?因为学生接受的能力不行,真正能接受这个精微道理的,众弟子中只有颜回一人,颜回能得孔子的心法,真正是孔子的传人,其他人没入境界。没入境界,说了也不懂,所以就罕言,就少说点。你看子贡也讲,「夫子之文章,可得而闻也。夫子之言性与天道,不可得而闻也」。不可得而闻,不是孔子没有讲,因为讲了你也不明白,所以是你没有闻,并不是孔子没讲。你听不懂,就叫不闻。
「仁之道大」,刚才讲利和命,现在讲仁。仁的道,这个「道」有道理的意思,有真谛的意思。这个道理,这种真谛,还有行仁的这种方法,都用大字做代表。「大」不是大小对待的大,有大有小,那个大还并不是很大,相对的。真正的大,是绝对的大,没有相对的,那才叫真大,「大」是讚叹。夫子一生所追求的就是仁的境界,而自己仍然觉得自己没有达到境界,他老人家讲,「若圣与仁,则吾岂敢?」他不敢去担当,他只是在不断的力行仁道,把自己当作是一个学仁、求仁的圣贤弟子而已,只居学位,不敢居师位,不敢做老师。你看他,「三人行,必有我师」,他只是做为一个学生一样,这是表演那种谦敬、好学。
仁的境界确实太高远了,凡夫达不到,为什麽达不到?我们要知道,因为凡夫有分别执着,分别执着把这个本来是大的、圆满的境界进行分割,缩小了。分别执着是这样的一个功效,把本来无量无边的境界划分成自己这个小小的区域,是自己分别执着才能够领会到的区域。就好像坐井观天一样,一个青蛙坐在井里,看到上面这井口这麽大的天,牠以为天就这麽大。外面有只小鸟飞到井边告诉牠,天是无限大的。青蛙说,你别骗我了,我明明看到天就是这麽大。他不晓得仁之道大,就好比天一样,我们所能够想像出来的,就好比是一个井口那麽大的天,这是我们自己有分别执着;假如你跳出分别执着,从井里跳出来,然后你就承认,真的,圣人跟我们讲得没错,天果然是无限大的。一定要自己放下分别执着,才能够入这个境界。但是凡夫,确实一般人没有这个根性,你说谁能放下分别执着?难。所以夫子罕言,说这个道理就说得少,而是着重在让我们在现前生活环境里面好好的修道德,做君子,就不错了。
但是佛法传入中国以后,中国人对于孔子的思想、孔子的学问领会得就加深很多,扩展很多,所以佛法的教学充实了中国传统文化,没有佛法,真的难以体会夫子的心法。因为夫子罕言,说得少,不像释迦牟尼佛说得多,你看释迦牟尼佛讲了四十九年,天天都在讲。孔子的话不多,蒐集在一起也就是那几本经典;可是释迦牟尼佛的经典,三藏十二部,《大藏经》精装本,印出来的我们这里协会有一套,精装本这麽厚一册,一百二十一册,说得详细。说得详细,我们才能够理解夫子之道,要不然真的没指望能够理解。所以中国儒释道三家文化互补的,相辅相成,相互补充、相互提升,光学一家不够,要学,三家一起学,这才能够真正了解中华文化的精髓。
下面我们看蕅益大师,这是佛门高僧,他注解《论语》,他怎麽说?「卓吾云」,这是引用李卓吾先生的话,「罕言利,可及也。罕言利与命与仁,不可及也」。李卓吾先生讲「罕言利,可及也」,可及就是可以领会,我们能懂。因为凡夫心里总是把利摆在很重要的位置上,一跟你讲利害,你就懂了。夫子罕言利,就是前面讲的,为了不让我们太多的想利。至于「罕言利与命、与仁,不可及也」,这个「不可及」就是不好领会,利要是跟命、跟仁合在一起讲,就不容易理解了。我们要浅显一点,大概理解怎麽理解?讲到命,这是讲自性的道理,这是实相,讲到宇宙生命的本源。讲到利,利就是因果,善有善报,恶有恶报,这是因果。我们想要得利,必须修善;想要避免恶报,那就得断恶。这是跟你讲利,你能够领会。可是你要知道,因果的道理就是自性的道理,因果跟自性是不二的。过去净土宗十二祖彻悟禅师,这是大彻大悟的人,最后导归净土,念佛往生。他说过一句名言,「善谈心性者,必不弃离于因果;深信因果者,终必大明乎心性」。也就是说,真正明心见性的人,善谈心性的道理,他对宇宙人生真相全部通达明瞭、知道宇宙人生怎麽来的,他一定是讲因果。因果好懂,自性的作用就是因果,你先明白因果,最后你必定能够明心见性。所以圣人教诲,因果教育是非常的重要,不能够离弃。一般人,讲到因果,因果背后是命,就是自性,这个不可领会,但是对因果能领会,就在因果下手,真正断恶修善,心地纯净纯善,他很容易就悟入自性,这个修学过程就是仁,行仁。所以利、命、仁是一体的三方面,我们用体、相、用来讲,命是体,自性是体;相,相是因果,一有相它就有因果。因果怎麽来的?因为你起心动念,有阿赖耶识,它就有因果,因果相续不空、循环不空、转变不空,这是相。只要有念头,相就有了,因果马上就产生,随着宇宙和生命同时产生,这是相。用是仁,从体起用,就是性德流露,这就是行仁。所以利、命、仁是一体三方面。对一般人来讲,最好是讲利(讲因果),懂得因果,他不敢作恶,最后慢慢他也能够回归到仁上来,最后也能够明心见性,知道命了。
下面蕅益大师又引方外史先生说的,「言命言仁,其害与言利同,所以罕言。今人将命与仁挂在齿颊,有损无益」。这个又点出另外一层意思,也很深刻。方外史讲,夫子为什麽少言利、命、仁?讲利,像程子讲的,「计利则害义」,这是有害处的,太多讲利就变成很功利,很功利就失掉了道义,这个害处我们能够明白。可是讲命和仁,不应该有什麽害处,害处在哪?这里讲,如果讲得多了,就有害处,所以要讲少一点,「罕言」,罕言不是不言,是讲得少,点一下。老师看到你将悟未悟之时,给你一点你就通了、就证了自性,这可以讲;你没到那个境界就讲,这叫泄露天机,这也有害处。方外史讲,「今人将命与仁挂在齿颊」,就是挂在口上,这就有损无益,只有害处、无益处。
像佛法里面参禅的,参禅的没开悟,老是讲那个开悟的境界,口头禅,口头禅有损无益。清凉大师是唐朝华严宗的第四祖,他注了一部《华严经疏钞》,是伟大的一部着作,注解《华严经》的。这个《疏钞》里面就讲到,有解无行,增长邪见。如果我们对于这些自性的道理好像明白了,有解,好像明瞭了,听老师讲了之后,好像若有所悟,不是真悟,不是真解,只是文字上的解。他没有付诸于行动,他没有行仁,口头上说要仁,行为上不仁,这个会什麽?增长邪见,变得邪知邪见,我们所解的那些全都变成邪见,而且人会愈来愈虚狂,这就是《弟子规》上面讲的,「不力行,但学文,长浮华,成何人?」真的是有损无益。大道理确实我们也应该学,学了,重要的是要付诸于行动,落实到我们自己生活行为上来,在自己生活行为上去参、去悟、去用,才能得到真实益处。
江谦先生在补注当中,他补充来解释说,「孔子所言,皆利也、命也、仁也」。这是真正明白了孔子的教诲,他这样说。孔子所说的,其实就是讲利、讲命、讲仁,归纳起来就是这三样,我们归纳的是体、相、用,真的涵盖一切。什麽是利、命、仁?「仁即心性,利、命即因果」,他是这样讲法,也可以。因为仁是心性,这是从仁之体上来讲,仁的体就是心性;相上就是因果,因果是利和命。这个命就不是《中庸》里面讲到的「天命之谓性」的命,这里讲的命,是「一饮一啄,莫非前定」那种命,命运,那是因果。心性和因果就是一体的两方面,「除却心性、因果,复何言乎?」整个宇宙就是本体和现象,一切现象不离本体,一切现象都是本体所生所现,心性是本体,因果是现象,除了这两样,没别的说了。「以学者机感之殊,则见有常言、有罕言。子贡所谓『夫子之言性与天道,不可得而闻也』,是不闻也,非不言也」,这是为什麽在此章我们看到「子罕言利,与命,与仁」。这个话是学生写的,说他的老师很少讲到利、命、仁,那是什麽?这个学生对于老师心法还没有证得,没有得老师真传。
像江谦先生讲的就正确,老师所讲的,「皆利命仁也」,除了利命仁,没别的说了。为什麽学生还说子罕言利命仁?这里就说出来了,那是因为学者(就是学生),这些弟子们根机不同,所以他们所感召的境界不一样,对老师教诲领受的程度不一样。他们所领受的,比较容易领受的是「夫子之文章」,文章是表面上的,我们能看得见的,像夫子的言语、夫子的行为、夫子的作品,这都是文章之类,可以看得见、摸得着的。大家以为夫子常言这方面,常常讲这些方面,而讲到心性的道理就讲得少。像子贡,刚才我们也举了这个例子,子贡讲,「夫子之言性与天道,不可得而闻也」。子贡没有真正得到夫子的心传,所以他对于性与天道,闻如未闻。夫子不是说没有讲性与天道,性与天道是讲到宇宙人生的真实相,宇宙起源的问题、生命的由来,这是大道,真正把这个道给通了,你就成圣人了。但是子贡说不可得而闻,这说明什麽?不是夫子没讲,这里讲,「是不闻也,非不言也」。夫子天天其实都在讲,我们没听出来,我们还以为夫子没讲,其实是自己没听明白。
真正会听的,就入境界了。像我常常举出颜回的例子,颜回在《论语》里面只问过两个问题,一个问仁,一个是问为邦。就是怎麽样治理国家,怎麽样修道,为仁就是修道。当颜回问仁的时候,孔子怎麽答覆他?「克己复礼为仁。一日克己复礼,天下归仁焉。为仁由己,而由人乎哉?」颜回听了,他就入境界了。一般人听到这个话,没懂,没入境界,以为夫子只是在讲我们的行为要处处想到礼,克己复礼,要按照古圣先贤教诲去认真的落实。这也没错,这属于什麽?礼是夫子之文章,可得而闻也,礼是看得见的、可操作的,这个好理解。但是在这样可操作的修学当中,有的人就入境界,有的人就没入境界。
克己复礼,我相信也不是专对颜回讲,肯定对所有弟子都这麽要求,你看六艺当中,第一个就是讲礼。为什麽颜回入境界?你怎麽知道颜回入境界了?夫子后面那句话就带有玄机,他说「一日克己复礼,天下归仁焉」,这就是玄机,禅机在里头,谁悟了?夫子讲「一日克己复礼」,是哪一日?不是昨日,不是明日,正是今日。今日几点钟?不是上一小时,也不是下一小时,正是这一小时。这一小时几分几秒?不是过去那一刻,也不是下面那一刻,就是当下这一刻,这叫今日今时今刻,你克己复礼,就在当下,天下归仁。你明白了吗?这叫顿法,当下归仁,念头一转,宇宙跟着转了,为什麽?这是讲到命,就是讲宇宙的起源,宇宙怎麽来的?念头所生的,没有念头就没有宇宙的现象;只要有念头,就有宇宙的现象,同时产生。所以当下念头一转,你能念头上克己复礼,就是当前这一念,没有过去念,也没有未来念,就是当下的念。什麽时候只有当下这一念?这一念克己复礼,这一念所现的宇宙、天下归仁,这不就是性与天道含在其中了吗?一般人确实没听出个道道来,没入境界,他就说「子罕言利,与命,与仁」,「夫子之言性与天道,不可得而闻也」,他就说出这个话来。「是不闻也,非不言也」,江谦先生揭祕了,不是孔子没说,是我们听不懂,闻如未闻、见如未见,视而不见、听而不闻,心不在焉,你的心没安住在当下,粗心大意就跑掉了。只有颜回,真正好学就在这里,抓住当下,时时刻刻领会圣人教诲,所以他入境界。
本文摘录自《细讲论语》钟茂森博士讲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