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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讲论语:子曰。父在。观其志。父没。观其行。三年无改于父之道

时间:2022-09-27 09:23   编辑:自律   点击:

【子曰。父在。观其志。父没。观其行。三年无改于父之道。可谓孝矣。】

 

 

 

这一章说的也是孝道。在朱子的《集注》里面,他是这样解释,说父亲在的时候,当然这个父亲也包括母亲,因为在古代,家庭里以男子为主,所以只单提一个父亲。父亲在世的时候,「子不得自专」,就是没有办法自己做主,一切都要听从父母的吩咐。这样就可以知道,儿女的志向必定也是父母的志向。『父没』就是当父母去世以后,这个时候儿女必须要自立,因此能不能够继续保守父母的志向,就要观察他的行为,从他的行为里头,我们能够知道他的善恶,他是不是真正有孝心。如果他真有孝心,他也必定能做到『三年无改于父之道』,也就是他会继承父亲的志向、继承祖辈的事业,甚至能够发扬光大,从这里我们就能看到他的孝心。在蕅益大师的《点睛》注解里面他说到,这一句《论语》的话是讲孝道。『观其志』就是「观其事父之心」,他的志向跟父母的志向一致,这就是养父母之志,这就是孝道;『观其行』,这里是特指父母过世之后三年,三年居丧,所以观其行主要是讲「观其居丧之事」。《弟子规》上讲的,「丧三年,常悲咽,居处变,酒肉绝。丧尽礼,祭尽诚」,就看他这种事他是不是真正做到,孝心就从这里可知也。

 

 

 

这一章孔夫子为我们论孝,分父母在世与不在世两方面来讲。因为父母在世的时候,儿女事事都要顺从父母的意思,这叫做肖父,肖就是相像,哪些地方相像?跟父母的心志相像;如果不相像,这叫不肖。这个肖是肖像的肖,不肖,所谓不肖子孙,就是不能够以父母的心志为心志。当然,父母如果有善行,理应承顺,父母善良的心志,我们理应继承;如果父母有不善行,是不是我们也要事事顺从父母?孔老夫子不这麽认为。《论语》里面孔老夫子告诉我们,「子曰:事父母几谏。见志不从,又敬不违,劳而不怨」。我们侍奉父母要学会几谏,这个几是微小的意思。人非圣贤,孰能无过?父母当然也有过失的时候,当这个过失刚刚萌芽,很微细的时候,为人子就应该有这种警觉性,立即能够察觉,立即能够向父母劝谏;不要等到父母酿成大祸,形成大过了,这个时候悔之已晚。所以「事父母几谏」这本身也是孝顺。「见志不从」,如果父母不听从我们的劝谏,他比较顽固,坚持自己错误的观点,不能够纳谏,这时候怎麽办?「又敬不违,劳而不怨」,我们还是要保持对父母尊敬的心,绝不能够看不起父母,更不能够肆意的来讥讽、毁谤、嘲笑父母,要保持自己劝谏的初衷,继续找机会再进谏。《弟子规》里讲到父母有过,「谏使更,怡吾色,柔吾声。谏不入,悦复谏,号泣随,挞无怨」,这里讲的道理跟《论语》上讲的是一样。父母有过失的时候,我们要尽力的想方设法,用柔和的方式来劝谏,使父母能够在欢喜当中纳谏。如果父母不欢喜,甚至会怒斥我们,我们也要不辞劳苦,不能怨父母,而应该始终保持孝敬心,谏之不已,「悦复谏」,等到他欢喜的时候我们再劝谏,一次又一次的劝谏,使父母能够终于有一天改过回头。

 

 

 

所以孔老夫子讲到的孝顺,这个意思不是说只是顺从父母的意思,不管父母的意思是善还是恶,一味的迁就、顺从。这不是孝,这是《孝经》里面讲陷父母于不义,《孝经》里专门有一章「谏诤章第十五」,就把这个道理给我们说明白。所以孝顺的「顺」不是顺父母之情,而顺的是义、顺的是道德、顺的是纯善的本性,使父母也能够回归纯善的本性,也能够最终成圣成贤,这是大孝。如果父母过世了,儿女居丧三年,尽自己的哀念、哀思,这三年当中,也不能够改易父母的事业和做法,当然这个事业、这种做法必须是没有害处的。

 

 

 

这个孝敬不仅是对父母,也包括对老师,老师如同父母一样。古人有讲,「一日为师,终身为父」,老师的志向,我们也应该念念的想着实现,这也是孝敬。我记得我们的恩师净老,在讲课、讲经当中常常提起他过去在台中师从李炳南老居士。李师公一生都在弘法利生,同时也培养讲经的人才,我们的恩师是他最得意的门生,也是他的传人。李师公鼓励我们的恩师一生不断讲台,天天讲经,告诉我们恩师说,如果讲经几天不讲了,上台就生疏;几个月不讲,上台就不会讲了。所以讲席天天不能断。在讲的过程中,既是自利,也是利他,劝导别人,也是劝导自己,自他兼利。于是我们恩师谨记李师公的教诲,真的,你看他五十年讲台没有间断过,真正继承了李师公的志向,真正把净土法门弘遍全世界,这个真是孝养老师之志。老师在,能够不断讲台;老师往生以后,老师往生已经二十多年,到现在依然还是保持天天讲席不断。我们恩师现在讲解《华严经》,《华严经》是大经,讲到现在已经超过十年了,超过四千小时。

 

 

 

《中庸》上讲,「夫孝者,善继人之志,善述人之事者也」。什麽是真正的孝子?善于继承父母、先人的志向,善于继承他的事业。像李师公的事业,就是弘法利生的如来家业,他的志向就是弘法护法,我们的恩师真正做到了。所以,我们观其志、观其行,由衷的感佩,这是佛门的大孝。我们恩师今年八十三高龄,念念也想着培养继承人,所谓「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」,这个后是真正能继承他事业的这个人。我们看到现在佛法表面上好像兴盛,实际上是衰微的,为什麽?真正发大心、有修有证的人太罕见。我们蒙受恩师的教诲之恩,也要念念想着报答恩师,报恩,最大的报恩就是「善继人之志,善述人之事」,你能继承恩师的志向和事业,以师志为己志。这桩事情与其要求别人做,不如要求自己做,自己要勇于担当。

 

 

 

所以我们跟随恩师学习经教,我从大学退休下来,一心一意的跟随恩师来学法。恩师吩咐我,每天都在摄影棚里练讲,除了偶然的要出外,这也是恩师批准,或者是恩师吩咐出外演讲,一般时间都是在家里摄影棚里面练讲。这三年来,我是二OO七年初开始练讲的,每天两个小时,到现在也超过一千小时。这次,前不久,也就是这个月初,我去亲近恩师,跟他老人家住了五天,向他汇报这三年来所练讲的科目和小时数。我告诉师父说,这三年来,将近三年,讲了超过一百个讲题,超过一千个小时,平均每年差不多有四百小时。师长听了非常的欢喜,他说,「四百小时还不够,要增加到六百小时」。所以我们不敢懈怠,要更加的努力精进,在这个弘法利生的道路上无怨无悔的走下去,真正以师志为己志,扛起弘法的重任,担负起在未来弘法的这个使命。现在儒释道三家都缺乏有修有学的弘法人才,我们非常希望,也是每天祈祷真正有圣贤出世,能够在现前的这个时代,为往圣继绝学,为天下开太平。我们非常的感恩我们的老师走在前面,为我们开辟一条光明大道,他老人家当时走这条路非常不容易,多少的障碍,多少的讥毁,风风雨雨走过五十年来;现在我们在他的福荫下走得很安稳,没有像他老人家当年的磨难。他告诫我们,一定要用远程教学的方法,讲经就在摄影棚里讲,因为我们不出去外面,这个嫉妒障碍自然就会减少。我们不张扬,我们就天天在家里面小小的摄影棚,对着摄影机来学讲,把儒释道的这些经典为大家解读,有缘的人他们自然就能上网来听你讲课。我们不求,不希求有多少多少的听众,一切都随缘,他识货的,他自然就能欢喜来跟我们一起学习。就像我们昨天讲到的「美玉章」这句,子贡问孔子,你有美玉你是藏起来,还是拿出去卖?孔子说,要去卖,但是我们不是像别人那样去卖,那是叫卖,我们是等待识货的买主。心不往外攀缘,每天在经教里面用功,真是在这里做到「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只读圣贤书」。透过网路这个工具,把自己学习的心得向世界上有缘的大众来汇报,互相之间不用见面,大家都能得到利益。

 

 

 

这是恩师给我们的未来确定弘法的方向,我们在这里也试用了三年,觉得真是很好。不出去外面,心是定的,心很安静。《大学》讲的,知止而后能定,「定而后能静,静而后能安,安而后能虑,虑而后能得」。能够知止,心不往外攀缘这是知止,你的心才定得下来,才静得下来,才能安得下来;人能够心安,念头不乱动了,他才能生智慧。这个智慧是本有的,这个智慧是什麽?遇到事情来,立刻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,就知道解决的方法。我们平时为什麽没有这个智慧?这是因为心在动,就像一潭清水,风吹得波浪起来了,所以外面的这些景物就影现不出来。倘若没有风,这一潭清水静止在那里,外面的景物就能影现得清清楚楚,这个影现的能力就是智慧。虑就是智慧,虑而后能得,得就是你得到圣贤人的受用,你就证得圣贤的境界了。

 

 

 

这里讲到的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」,这个讲经弘法的事业,不要说三年,三十年、一辈子都不能改,遵守老规矩,做一个老实听话的好学生。譬如说讲经,老师传授给我们的方法叫复讲,复讲是不能添加自己的意思,重复的讲老师的意思,这叫复讲。老师的意思也不是他自己的意思,都是祖祖相传,传下来的意思,这个意思是自性自然流露出来的意思。我们如果证得自性了,我们所讲的跟老师讲的,跟见性的人讲的是一样,那个时候当然你怎麽讲,就像夫子讲的,「从心所欲,不踰矩」,你怎麽讲都不会违背规矩,都是圣贤的意思。为什麽?圣贤人证得自性,我们也证得自性,这个时候讲得完全一样。还没有证得自性之前,要守着旧规矩,老师讲过的意思我们才能讲,老师没讲过的,绝对不敢自己创新。所以复讲也是在修戒、修定、修慧,戒就是守规矩,规矩守久,心就定了,定了之后就能开智慧。所以这个孝道引申到师生关係上来就是尊师重道,做老实听话的学生。我们来看下面一章,第十二章:

 

 

 

【有子曰。礼之用。和为贵。先王之道。斯为美。小大由之。有所不行。知和而和。不以礼节之。亦不可行也。】

 

 

 

『有子』前面我们有提到,有子是有若,是孔老夫子的学生。他这里讲到『礼之用,和为贵』,礼是什麽意思?朱子说,「礼者,天理之节文,人事之仪则也」。这个礼实际上反映的是天理,所以说「礼者,天地之序也」。天地是代表什麽?自然,自然而然就有这样的一种规矩,这是礼,所以它是天理的表现,「节文」可以解释成表现;「人事之仪则」,人与人之间,待人处事接物时候所遵守的礼仪、规则。这些礼仪规则,其实不是说圣人制定出来约束我们,不是的,实际上是自然的秩序,我们必须要遵守自然的秩序,也就是符合礼,才能真正得到幸福美满。所以不要把它误解为是圣人的约束,法律规章制度来制约我们,圣人没有这个意思,只是希望我们更幸福、更美满。循着礼,我们就能够回归本性,它是性德的流露。

 

 

 

『和为贵』,这个「和」朱子解释「和者,从容不迫之意」,也就是说,他遵守着礼,这个用是表现在他从容不迫。这个意思有一些牵强,在这里我们不这麽讲。我们来看李炳南老先生的注解说,礼就是规矩,这个讲得很实在。讲规矩,不能乱,但在用的时候,应当以和为贵。所以这个和是解释为和谐,礼的用处就在于和谐,以和谐为贵;如果说遵循礼反而不和谐,遵循的礼这方面也有问题,它的目的是以和为贵,也就是恢复和谐。我这里讲恢复和谐,不讲构建和谐,是因为和谐我们本来就有,本来的面目,不是说你创造出来的,只要你能够把障碍和谐的东西放下,就能恢复本来的和谐。这个和谐包括三种关係的和谐,人与人之间的关係;人与大自然之间的关係,我们说地球、太空、宇宙,这大自然要和谐;也包括人与不同维次空间生命的和谐。这三重和谐,是礼的用处,礼的方向。

 

 

 

下面说的『先王之道,斯为美,小大由之』,这个意思朱子解释说,「先王之道,此其所以为美,而小事大事无不由之也」。先王是指古圣先王,确指是尧、舜、禹、汤、文王、武王。这些先王之道,就是以礼达到圆满的和谐,所以这称为美,美是一种圆满。「小事大事,无不由之」,也就是无论做什麽事都符合礼,都没有违背礼。在还没有成圣贤之前,还是凡夫的时候,我们必须用圣人制定的礼来规范自己,这叫克己复礼,克服自己的习气,遵循着礼而行。遵循久了,慢慢就习惯了,到了像孔子七十岁的境界,是「从心所欲,不踰矩」。从心所欲不踰矩,就是这里所说的「小事大事无不由之」,都没有违犯规矩。为什麽?他已经证得本性,成大圣人,性德自然流露,这就是礼,他的一切行为你去观察,它都符合礼。可是他有没有一个心要去遵循礼?他没有,圣人没有心,有心、有念头不能成为大圣。《尚书》告诉我们「克念作圣」,你把这个念头都克服住、控制住,放下了,你才能够作圣。等你作圣的时候,你的身口意三业的造作,一切的行为、言语、念头统统符合礼,那就叫做「从心所欲,不踰矩」。所以我们现在还没有成圣成贤之前,先要遵循这一套祖宗圣贤留下来的礼,这就是圣贤的教诲。底下讲到的『有所不行』,这里古注有讲到另一个方面的意思,它把「小大由之,有所不行」合在一起讲,皇侃和邢昺两位大学者的注疏都是把这两句合在一起讲。小大由之的由是做「用」字讲,就是小事大事都用礼。这里隐藏着一个意思,「礼之用,和为贵」,如果只用礼而不用和的话,这就有所不行;也就是说,这样就不圆满,甚至会有缺憾,这不可行。

 

 

 

我讲一个例子大家就明瞭了,只用礼、不用和是不可行。我记得过去我在美国教书,有一次回国探亲,探望我的父母。我的父亲跟我母亲离婚以后自己成家,我的庶母姓王,王姨。他们知道我回来,非常高兴,王姨很会做饭,说要做一顿好饭菜给我接风。当时我父亲因为患有脑瘤,在恢复当中,所以一般上午他都要休息。那天上午睡觉,结果睡多了,起来穿衣服当然也很缓慢,结果王姨把饭菜都做好了,跟我在桌前就等他。等他很久都没见他来,王姨就有点不耐烦,说,「我们先吃,别等你爸了。他平时起来时间不固定,我都是单独给他做来吃」。当时我就起了个执着心,说我们一定要等爸爸来,吃一个团圆饭,人齐了才一起吃,这是《弟子规》。我执着这个礼,而且把这个大道理一摆出来,王姨也没话好说了。我们俩就一起在等,等啊等,等得饭菜都凉了,我爸才上桌来。这时候我父亲也很不好意思,就说为什麽你不先吃?不要等我啊!王姨也是辛苦了一个上午做了一顿好饭菜,结果我们大家只能吃凉的饭菜,心里也很不愉快,也有点埋怨父亲的意思,怎麽上午起这麽晚,睡这麽多!结果家里本来很高兴的气氛都变了味。

 

 

 

我回头一想,都是自己不对。虽然《弟子规》里面讲长者先、幼者后,「或饮食,或坐走,长者先,幼者后」,吃饭怎麽能自己先吃?要等长辈一起来吃。可是这个礼应该有开缘,这个开缘是什麽?就是以和为贵,要大家能和谐,能高兴。所以,如果我当时能顺着王姨的意思我们先吃,给我父亲留出饭菜,边吃边等,又能够满王姨的愿,又不会给我父亲造成心理的压力,他不好意思,心里有压力。这是什麽?以和为贵。只要自己怀着恭敬的心,礼也是有开缘。如果是只用礼而忘记了和,这就变得很呆板,甚至就伤了和气,还让对方觉得很不自在,很不高兴。你这个礼如果让人很不自在、很不高兴的话,就失去它的意义了。所以我们学儒、学礼要活活泼泼的学,不能够死守着那些条文,所以这里就讲到,「小大由之,有所不行」,如果就是不论大小事、不论什麽样的情况,都是按照这个条文上的礼来进行的话,那很可能就不可行了。

 

 

 

另外还有一层意思也很好,说『有所不行,知和而和,不以礼节之,亦不可行也』。把「有所不行」跟下面一段连在一起,有所不行,知和而和。这个「有所不行」,朱子解释说是承接上文的意思。先王处处都符合礼,不论小事大事都符合礼。可是也有所不行的时候,这个有所不行不是说古圣先王不行,是我们如果很呆板的去只用礼而忘记和,这就不行。

 

 

 

同时另外一层意思,如果只知道和,知道和为贵,就一味的用和,这也不行。只要和,不要礼,没有用礼节去「节之」,这个节是节制,礼和节叫礼节,它不能过度,要有所节制。如果没有节制的话,也不可行,这是从另外一个角度讲。前面讲只用礼、不用和,不可行;这里只知和、不用礼,也不可行。譬如说与人交往,如果不分尊卑贵贱,一味的就是用一种礼,譬如说现代来讲,对人最敬礼是三鞠躬,如果是为了与人和谐,见人就三鞠躬,不分情形、不分对方的身分都用这样的礼,这也是导致麻烦。譬如说你走到路上,见到个老太太来了,你也不认识她,对她嘣、嘣、嘣三鞠躬,把老人家也吓一跳。我记得有一次乘电梯,从电梯里出来。跟我一起乘电梯的有认识的人,认识的朋友,我先出电梯,他要继续往上走,我回头跟他招招手,告个别。结果他非常注重礼,对我就一个深深九十度鞠躬,头露在外面,差点被电梯门夹到,把我都吓一跳。这也不可行,所以总要看情形、看当时的状况,用什麽样的方式表达你的礼敬,表达你的和谐。如果一味的要追求礼敬、和谐而忘记了节制,这也不可行。所以学礼真的要活活泼泼的,不是死守教条。

 

 

 

朱子说到,「严而泰,和而节,此理之自然,礼之全体也。毫釐有差,则失其中正,而各倚于一偏,其不可行均矣」。严而泰,严是严谨,自己处处都要守着礼仪,像先王,小大由之,处处不踰矩,这是对自己要严谨;泰是泰然,有舒泰的意思,朱子解释和,说从容不迫,这有泰的意思,处事、处人都泰然。和是与人和谐,跟人和谐最关键是要尊敬别人,能够尊敬别人才能和谐,「敬人者,人恒敬之」;但是又有所节度,要看当时的情形,这个叫「理之自然」。夫子所谓的「从心所欲,不踰矩」,也就是他真正证入了这个理之自然的境界,他所作所为完全随顺性德。真正自然而然,才能真正达到朱子所谓的从容不迫的这种威仪,礼之全体就能现出来。礼的体是什麽?礼的体就是本性,就是性德。「毫釐有差,则失其中正」,稍微有偏差,过度或者不及,这都是属于有差,过犹不及。这个礼要做到正好,过度和不及这都叫失礼,失其中正,就偏向一边去了,这都不可行。蕅益大师这里《点睛》讲了两句,说「由之,由其本和之,礼也」。这小大由之的由是什麽?有依据、遵循的意思。由其本,本是本体,也就是我们的本性,跟本性相合,这种做法才叫礼。换句话说,礼实际上是本性自然流露出来的行为,不是从外面学来的,而是我们自己本性中具有的。当我们还没有证得本性之前,确实要遵循圣贤所制定的礼而行,以求最终证悟本性。蕅益大师讲,「不行者,废礼而尚和。礼不行,而和亦不可行」。《论语》原文里面讲到两个不行,「有所不行」,后面又讲「亦不可行」,什麽不可行?废礼而尚和,这不可行。一味用礼,这是不可行;一味的崇尚和谐,却没有用礼来节制,这也不可行,所以过和不及都属于失礼。礼不可行,就是失礼了;和亦不可行,失了礼也失了和。为什麽?和是礼的本体,本性本来是和谐,它表现出来的就是礼,所以失了礼之后,也破坏了和谐。这样我们才知道,真正要做到一切如礼是一个非常不容易的境界,如果不是真正证入本性,怎麽能做到毫釐不差,不失其中正?因此学礼的最终目标还是复其本性,恢复我们的本性,有这样的目标,我们才不会被文字上礼的这种条文所束缚。所以这一段讲到这个道理是很深刻的,我们在日常生活当中要去落实,在各种情形上去拿捏这个尺度,这需要有智慧。

 

 

 

现在时间到了,我们先暂时休息,谢谢大家。

 

尊敬的诸位大德、朋友,大家好!我们继续来学习《论语.学而篇》,请看第十三章:

 

 

 

【有子曰。信近于义。言可复也。恭近于礼。远耻辱也。因不失其亲。亦可宗也。】

 

 

 

这是『有子』,有若,讲到三个方面的内容。我们先看第一部分,『信近于义,言可复也』。朱子的解释,这个复就是践的意思,「践言也」。践就是履行,也就是说,「信而合其宜,则言必可践矣」。我们的信,信是信用,能够跟义相近,也就是说能合其宜,「义者,宜也」,宜是应该的意思,合宜,这所说的话就能够去履行。换句话说,如果这个话是不合宜的话,不符合道义,虽然说出来了,但是也不应该去履行,即使表面上来看不符合信用,但是真正的信用应该以义来衡量。

 

 

 

另外古注也有的时候把复,「言可复也」这个复,当作反覆讲,意思也大同小异。就是说,如果言语表达的符合义,这个言语就应该守信;如果不符合义,这个言语是可以反覆的。也就是说,不合宜的可以不必守信,合宜的才守信,就讲这个意思。当年孔子也发生过这样的一件事情。根据《史记.孔子世家》的记载,有一次孔子带着他的弟子们到卫国,经过一个地方叫蒲地,蒲公英的蒲,蒲地。正好赶上那个地方的官员公叔氏想要凭据蒲地谋反。他们见到孔子来了,就把他围困起来,然后逼着孔子说,如果你们答应不要到卫国去,我们就放你们走。因为他们这些谋反的人怕孔子到了卫国向卫国国君报告,说他们有谋反,他们就会被惩罚,所以他们不让孔子去卫国。除非孔子发誓说不去卫国才放他们走。结果孔子就发誓说,保证不到卫国去。这些想谋反的人大家都知道孔子是一个很守信的人,既然他发誓了,他们就放心了,于是就把孔子放出去了。结果孔子还是去了卫国,子贡这时候就不解了,就问孔子,你刚才发的誓,怎麽可以违背?孔子就回答说,「被逼着发的誓,神是不听的」。也就是说,我们可以不必去守这个信。为什麽?因为这种誓言,在被逼迫的时候所发的誓言是不合宜的,所以是可以反覆的,可以推翻。

 

 

 

在刘宝楠先生《论语正义》注解里面,他解释这句话,他引用《孟子.离娄篇》的话来讲,说「大人者,言不必信,唯义所在」。大人是圣人,圣人讲的话也不必一定要守信,为什麽?要看这个是不是合宜,是不是与义相应,如果跟义相违背,所说的话也不必守信;换句话说,义是真正信的标准。所以刘宝楠先生讲,「是信须视义而行之,故此言近于义也」,这个信一定要以义为标准,所以讲「信近于义」,这个近于义也就是以义为标准的意思。

 

 

 

皇侃的注疏里面讲,「信,不欺也。义,合宜也。复,犹验也」。所以这个信就是不欺的意思,不欺是不欺骗道义;这个义就是合宜;这个复可以当作验字讲。所以「夫信不必合宜,合宜不必信。若为信近于合宜,此信之言乃可复验也」。他讲这个复当验,就是检验的意思。信不一定是有义的,符合道义的;符合道义的,也不一定是真正的信。就像孔子,不符合道义的他也可以毁掉那个信,那个信不是真正的信。所以,我们的言语要可以检验,检验什麽?说出的话适不适宜,不适宜的,一定要改。所以「若为信不合宜,此虽是不欺,而其言不足复验也」,如果为了守信而不符合道义,虽然表面上看是不欺,没有欺骗人,但是这样的言语也不值得检验,不堪检验。从这里我们看到,一切都以合不合宜做标准,当然你也不能够乱讲话,「凡出言,信为先」。可是有时候真的是说错了话,这个话如果不合宜,是可以不需守信。

 

 

 

皇侃和邢昺两个注解里头都引用了尾生这个事例。尾生这个事例在《庄子》里面有记载,尾生跟一个女子约会在桥下相见,结果后来这个女子没有来,河又发大水,这个时候尾生为了守信,竟然抱着桥的柱子不肯离去,最后就被大水淹死了,这段故事也在《史记》里有记载。像这种事情,尾生确实是守信,可是他没有「近于义」,他不合宜。一,他这种为情而死,本身属于不孝,「身有伤,贻亲忧」,「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不敢毁伤,孝之始也」;他这种死,只是为了儿女的私情,不是真正为了救国救民那种道义,所以实在是不值,这种信就不是近于义,不合宜。结果这类的故事还反倒被后人去歌颂,有一个成语叫「尾生抱柱」,就是讲尾生抱着桥柱死在水里的事情,实在讲,不合宜,这种情欲本身就不应该去滋长。所以讲到「信近于义」,要用义做为标准,他所说的话就可以去检验。古人讲究的立德、立功、立言,这个立言必须是符合德、符合义,这才是真正有利于社会、有利于天下后世的言论。

 

 

 

我们再看第二部分,『恭近于礼,远耻辱也』,这都是教我们做人。前面讲我们讲话,言必信,这个信必定是要符合道义。这里讲我们的行为,对人要恭敬,可是恭敬必须「近于礼」;如果恭敬却失礼,这就招致耻辱了。所以恭敬人也要按照礼节,这才能够远离耻辱。恭,当然首先自己要谦卑,自卑而尊人;但是,如果自己自卑尊人的时候,没有按照一定的礼度,没有规矩,一味的就是在那里表现出谦卑,把人恭敬到天上去,这就反而是一种耻辱,既是辱人,也是自辱。我们用一个简单的例子,像在佛门里面的称呼,这我们恩师多次提到,称在世的法师不应该用「大师」这个名称。大师是什麽称呼?对佛的称呼。你称某人是大师,换句话说,你说他是佛了,他不是佛,你称他是佛,这就过度了。你对人恭敬,可是没有礼,没有合乎称呼的规矩,这就反而是侮辱别人了。为什麽?他明明不是,你偏说他是,这不是侮辱吗?像一个人他不是总统,你偏说他是总统,这不等于是骂人吗?所以恭敬人也是要按照礼度,按照礼度才是真正的恭敬。再下面第三部分内容,『因不失其亲,亦可宗也』,朱子的解释,因当依字讲,依靠的依;宗当主字讲,就以什麽人为主。所以他解释这句话说,「所依者不失其可亲之人,则亦可以宗而主之矣」。也就是说,与人交往,如果一个人能够依靠所依者,就是依靠可亲之人,这也是可以值得我们去效法、去尊敬的。这个宗、主,都有效法、尊敬的意思。这是讲到人的言行交际,与人交往我们要先观察他是什麽样的一个人,是不是值得我们可亲可敬,值得我们亲近。李炳南老先生注解里面具体的说出来,所亲之人应该是仁义之人,这叫不失其所亲;如果我们所亲近的不是仁义的人,这就对自己没有好处。朱子说的会「将有不胜其自失之悔者矣」,自己就会常常有悔恨。所以跟人交往,我们要「谨之于始而虑其所终」,这是朱夫子讲的,慎于始。交人,我们要观察他可不可以做为我们的朋友,夫子讲到的「以友辅仁」,朋友是可以辅助我们的仁德,帮助我们行仁的,所以,我们所亲近的应该是仁义之人。我们能够懂得谁值得亲近,谁是仁义之人,这是有知人之明,这也是可宗也,可宗是可宗敬,值得尊敬。所以这是讲到要慎于始,慎于始其实也是慎终,不要等到酿成大错了,最后悔恨,交错人了、被人害了,悔恨在后,已经晚了。所以有子这一章是教我们如何做人,教我们言语要守信,更重要的是要有道义,要合宜;要恭敬人,更重要的是要有礼节;要亲近仁义之人。我们来看下面一章,第十四章:

 

 

 

【子曰。君子食无求饱。居无求安。敏于事。而慎于言。就有道而正焉。可谓好学也已。】

 

 

 

这一章是夫子为我们讲什麽是好学。君子是好学之人,好学从哪里能看到,它是什麽样的一种表现?这里给我们讲到四个方面,第一,『食无求饱,居无求安』;第二是『敏于事』;第三是『慎于言』;第四,『就有道而正焉』,有这四个方面才称为『好学』。

 

 

 

朱子解释说,「不求安饱者,志有在而不暇及也」。人为什麽会不求安饱?一般人哪个不求这个,都想着吃好一点、吃饱一点,生活起居安稳一点、舒服一点,凡人都希望这个。为什麽君子不求安饱?原因就在于他有志向,他志向高远,他志向不在衣食饱暖,而在于求圣求贤,他求道,志于道,所以他没那个工夫去想自己能不能安饱。「不暇及也」就是没有这个时间,没有这个精力去想。为什麽?全副精力都在求学求道,所以君子所求的,比饮食、起居、饱暖、物质的生活要重要,所以能够「食无求饱,居无求安」,他能专心求学。

 

 

 

「敏于事者,勉其所不足」,这是朱子说的,「慎于言者,不敢尽其所有余也」。君子做事要敏捷,当然事先要审虑周详,不是说做事就贪快。一味的求快,往往会出现很多错误,那叫鲁莽,不是这里讲的「敏于事」。君子这里讲的敏捷,他是做事在审虑周详的基础上,做得又快又好。这是他力行,补充自己不足之处,所以君子不管做什麽事情,都能做得认真圆满。为什麽?因为他有求道的心,求道在于什麽?日常生活中行仁,所谓修道以仁。道在哪?落实到生活中,表现就是仁,仁者爱人。因为他爱别人,所以为别人服务一定是做得又好又快,绝不会马虎,绝不会应付了事,他会认认真真做好他本职的工作,无论事情大小、巨细,统统要做到认真圆满。

 

 

 

「慎于言」,这是君子讲话谨慎,不会乱说话,「话说多,不如少,惟其是,勿佞巧」。讲话,他没有废话,没有闲话,非要讲的时候才讲,平时守默,他沉默。一个人老讲话,他心往外跑,反而他心不定,不定就没有智慧,所以他做事也就不能够做得很周详,往往会出一些漏子。所以,想要敏于事,这慎于言也是很重要,所说的话,一定是守信,而且是合乎道义。

 

 

 

朱子底下又说,「然犹不敢自是,而必就有道之人,以正其是非,则可谓好学矣。凡言道者,皆谓事物当然之理,人之所共由者也」。君子能够做到食无求饱、居无求安、敏于事而慎于言,够了没有?还是不够,如果只满足到这一层,就是自满了。君子求道,不敢自满,不敢自以为是,他还要去有道之人那里学习,也就是亲近仁者,亲近善知识,「能亲仁,无限好,德日进,过日少」。如果只是做到前面几条,他不去学习、不去亲近善知识,只能说他力行做得好。但是《弟子规》上也讲,「但力行,不学文,任己见,昧理真」,他任由自己的意思去做,难免也会做出一些错误来,而且他的境界没有办法提升,因为他满足在那里。所以君子,真的好学的,必定是到有道之人那里去学习,「以正其是非」,知道什麽是是、什麽是非。这个是,是该做的;非,是不该做的。这里头就无限的深广,乃至一举念、一动心,我们都要懂得里面的是非善恶。所以,随着我们境界不断提升,我们是非善恶的标准也在不断提升。

 

 

 

如果不是真正有道之人,他怎麽能为我们这样开解得很细致?甚至说古圣先贤的教诲,也是随着我们不断的提升境界,又有新的认识。就譬如说《论语》,我们小学的时候读,跟中学的时候读,跟在大学的时候读,那个境界不一样,理解不一样。同样是孔老夫子讲的话,可是我们的理解是不一样的,到现在我们的理解又不一样。我现在是跟着我们恩师净老学习十几年了,有这种水平去理解《论语》,比我在小学的时候读到这个《论语》要高很多了。是非的标准也是随着我们修学的功夫提升、境界提升,它又有新的意思。所以不能够自满,《大学》里面讲的,「苟日新,日日新,又日新」,天天要进步,这是真的好学,叫学而不厌,厌是满足,学没有满足的。

 

 

 

我们去请教有道之人,这个道讲的是什麽?「事物当然之理」,这叫道。「当然」是自然而然,不是人为创造出来的,它本来就是这个样子,这种理,人所共同遵守、共同认同的。为什麽?因为人人本性中都具足了道,道非从外来,本性本来具足,所以人们都会认同它。真正有道之人,必定是他见得本性,他跟道合一,所以所说的、所行的无不符合道,这叫有修有证的人。找真正有修有证的人太难了,现在你上哪找?真正有修有证的人也不会做广告告诉你,所以找不到。怎麽办?我们找有修有学的人,他真正这麽学习圣贤之道,也真正在落实,这种人就已经很难得了。我们向他去请教,我们的疑问去请问他,请求他指正,这叫「就有道而正焉」,我们必定是「德日进,过日少」,不断在提升自己。朱子还引尹氏,尹氏是尹彦明,程颐的弟子,尹氏的话讲到,「君子之学,能是四者,可谓笃志力行者矣。然不取正于有道,未免有差」。他讲到君子的学问,能够做到「食无求饱,居无求安,敏于事,而慎于言」这四方面,也可谓笃志力行了,他真正是在用功的做,努力的在力行圣贤之道;但是,如果不去有道之人那里去求学,也是「有差」,还是不足。因此什麽叫好学?要这章里面所说的全部做到,才叫做好学。

 

 

 

蕅益大师在解释这章里面,他有点睛之笔。他说,「敏事,如颜子之请事斯语。惟此一事,更非余事也」。这话讲得真叫直截了当。君子敏于事,在什麽事上敏捷?蕅益大师举出颜回「请事斯语」。这请事斯语出在哪一章?「颜渊问仁」章。颜回有一天向孔老夫子请教什麽是仁,夫子告诉他,「克己复礼为仁」。为仁就是行仁,如何行仁?你能克己复礼就是行仁。夫子告诉他,「一日克己复礼,天下归仁焉」,你能够克己复礼,就在当下天下就归仁。归仁,用我们现在话来讲,和谐世界。怎样构建和谐世界?自己克己复礼,你就能修身,就能齐家,就治国平天下,这叫「天下归仁」。然后告诉他,「为仁由己,而由人乎哉?」这桩事情是自己的事,分内的事,跟外面无关。颜回听懂了,颜回去请教,「请问其目」,我如何去落实?你给我具体的方法。夫子告诉他,「非礼勿视,非礼勿听,非礼勿言,非礼勿动」。你看,处处都符合礼,真叫克己复礼,我们一言、一动、一瞻视、一耳闻,全都要跟礼相应,全都要符合圣贤的教导。颜回听到夫子跟他这麽一说,马上讲,「回虽不敏,请事斯语矣」。说我虽然不聪敏,但是我一定按照您老人家所说的去做,请事斯语。斯语就是您说的这个话,我一定去做,一定落实,依教奉行。颜回自己是自谦,说回虽不敏,他其实真正是敏,敏于事。所以蕅益大师告诉我们,这敏于事就是一件事,什麽事?「请事斯语」,也就是依教奉行。所以好学,具体的来讲,就是完全依照圣贤人讲的话去做,就这桩事情就是好学,除了这桩事情以外,「更非余事」,没有别的事。整个圣贤之道,不就是这件事吗?圣贤人说应该做的,我们就做;不应该做的,我们绝对不做,这就是好学。

 

 

 

下面又讲慎言,蕅益大师继续给我们讲,「慎言,即所谓仁者其言也訒。从敏事处得来,不是两橛」。这个慎言跟敏事不是两个方面,是同一个事情。慎言具体来讲,就是孔老夫子讲的「仁者其言也訒」,訒是讲话好像很笨拙、很缓慢,这就是慎言。语言尽量的少,心是定的。怎样得到慎言的这种功夫?从敏事处得来,敏事就是真正落实圣贤教诲。他的心收得住,他的眼睛不是往外看,而是往内收,他只看自己;他不去衡量外面别人的得失,只是衡量自己的善恶,善就保留,恶必定改过,行有不得,反求诸己,这样的人哪有这麽多话说?他一定是沉默寡言。为什麽?他心是静的,话说多了,他一定是心不安,心浮气躁。所以慎言跟敏事不是两橛,就是它不是两个事情,它是一个事情,是一不是二,敏事者必定慎言,慎言者也一定敏事。

 

 

 

下面蕅益大师说,「就正有道,是慕道集义。不求安饱,是箪瓢陋巷家风。非颜子不足以当此,故惟颜子好学」。这讲的话都是直指人心,痛快淋漓。什麽叫就有道而正焉?就是「慕道集义」。慕道是讲他的心志,志于道、志在圣贤,他所仰慕、所向往的是成圣成贤,这叫慕道。有道之人未必是在眼前,未必是在世,像孟子私淑孔子,他跟孔子没有见过面,可是他慕道,真正以孔子为师,他是孔子的私淑弟子,那就是「就有道而正焉」。他学习孔子的书,有不懂的问题,向孔子的传人请教,他很努力的学习,学得跟孔子很像,所以后人将孔子称为至圣,将孟子称为亚圣,他排第二。也就是说,孟子的成就超过孔子其他的弟子,所以我们称为孔孟,没有讲孔曾,或者是将孔子跟其他弟子连在一起讲,把孔孟讲在一起。这证明什麽?孟子的成就超过孔子其他弟子。所以,拜老师不一定要在一起。就正如朱子,他私淑程子,也是跟程子没见过面,只是跟程子的三传弟子来学习,学习程子的着作,所以后人把他跟程子合在一起,叫程朱理学。这都是什麽?真正好学。所以,「就有道」这个就,是当靠近来讲,这个靠近不一定是他这人,是他的学说。慕道集义,集义这个词出自于《孟子.公孙丑篇》,集义就是集合道义。我们天天所做的,都要跟道义相近、相对应,天天集聚起来的就是道义,这就是我们天天都在向圣贤的境界靠拢,这叫慕道集义的意思。

 

 

 

不求安饱,是君子食不求饱、居不求安,这是颜回的箪瓢陋巷家风。这也是出自于《论语》,颜回是一箪食、一瓢饮、居陋巷,这个箪就是用竹子做的小篓,颜回盛饭没有碗,穷,就拿这个小竹篓来做碗;喝水连杯子都没有,用葫芦瓢;居在简陋的巷子里,穷巷子里。你看,过这样清苦的生活,他慕道。能够真正有这样的风范,孔子弟子里面,除颜回以外,其他人真的数不上,所以说「非颜子不足以当此」,孔子心目中哪个弟子最好学?只有颜回。这在《论语》里面有讲,鲁哀公有一天问孔子,说你弟子里头哪个最好学?孔子回答说颜回最好学,他「不迁怒,不贰过」,不幸短命而死,现在就没有了,没有听说过谁还好学了。你看看,孔子心目中好学的标准多麽高!所有的弟子里面,就数颜回了。真正做到夫子这一句「食无求饱,居无求安,敏于事,而慎于言,就有道而正焉」,只有颜子能够担当这样的名誉,好学的名誉。

 

 

 

我们现在走上学习圣贤之道,有这样的志向来弘扬中华传统文化,将儒释道都发扬光大,真正利益社会、利益众生,我们有这样的一种志向,最关键是要好学,就是以孔老夫子这一章做我们的标准。我们恩师反覆的说,希望真正有传人,说果然有十个志同道合的同学,就是以担当圣贤弘法家业为己任,发心净修,十年不下山,在儒释道三个根上去落实,三年扎根,把《弟子规》、《太上感应篇》、《十善业道经》都能够落实,还要以《沙弥律仪》这第四个根做我们扎根的第四个条件;然后十年闭门不出,做什麽?一门深入,长时薰修,选择一部经,就在这一部经上用功,也就是什麽?落实食不求饱、居不求安、敏于事而慎于言,我们以苦为师,以戒为师,真正传承颜子箪瓢陋巷家风。人在清苦的环境里能够立志,所谓「澹泊以明志,宁静以致远」。我们敏于事,我们只做一件事,就是深入经教,认真落实,转自己的观念,把凡夫的观念转成圣贤人的观念;我们闭门不出,斩断一切外缘,这慎言了,不跟外面人接触,不跟外面人讲话。我们讲什麽话?就在摄影棚里面,对着录像机分享自己的学习心得,所以你讲的话全都是圣贤教诲,这慎言。用慎言带动敏事,敏事是什麽?你说到得做到,你分享学习心得,也就是激励自己。所以对着摄影机讲很好,前面有一个小小的电视屏幕,看到自己的样子,就是对自己讲,不是对外人讲,天天是劝自己,天天都有进步。这是什麽?天天亲近恩师教诲,天天亲近圣贤典籍,这叫就有道而正焉。

 

 

 

我们的弘法道场就是摄影棚,就是网路卫星。有几位志同道合的同学天天在一起切磋琢磨,有不懂的,立即去请教恩师,果然能够十年下来,必有大成。真正要恢复圣教,弘法利生,自己要真正入这个境界才行,没有十年这种根基的培养,很难成就。我们恩师讲,要培养十个弘法的,另外有十个旁听的,旁听的是护法,他要做一些护持的工作。天天听课,弘法、护法一起提升,只是弘法的工作是他要备课、他要习讲,护法平时有他的工作。上课的时候就一起上课,一起提升,这本身就是一个和合团体,家和万事兴。要弘道,要有这样的人,「人能弘道,非道弘人」,这里最关键的是心能安住得下来,安住清苦的生活。夫子在《论语》另外一章里面讲,「士志于道,而耻恶衣恶食者,未足与议也」。士是什麽?读书人,有心向学的,他志于道,他以圣贤为自己的志向;但是他还以恶衣恶食为耻,恶衣恶食是衣食不太好,生活不那麽舒服,他以这个为耻,他不喜欢过这麽清苦的生活,就未足与议也,不需要再跟他深谈了,不是同一道的人。真正同一道的人,必定是食无求饱、居无求安,在这里我们才见到真正圣贤血脉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所以,真正是好学,能够好学,必定能有所成就。孔老夫子也是好学,他自己也说到,「十室之邑,必有忠信如丘者焉,不如丘之好学也」。说一个地方有十户人家的,必定能找到一个人,他忠信这种品德跟我(夫子自称,丘就是他自己自称名字)是相同的,但是找不到一个像我这样好学的。换句话说,孔夫子的成就,除了他的品德、根机以外,最重要是好学。也就是我们恩师讲的,首先三年扎根,这是扎什麽?忠、信品德的根,更重要的要十年专修,好学,那你就能成就大圣大贤。我们希望真正有这样志同道合者,那真的是「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!」

 

 

 

现在时间到了,我们就先学习到此地。有不妥之处,请大家多多批评指正。谢谢大家。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本文摘自《细讲论语》钟茂森博士讲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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